撰文 | 雁? 秋
編輯 | 李信馬
題圖 | IC photo
5月9日晚間，閱文集團發布公告稱，程武因個人生活規劃原因辭任CEO，原總裁侯曉楠繼任。 三個月后，閱文發布半年報，數據體現出新掌門人大刀闊斧的變革成果。
侯曉楠這位“老騰訊人”加入閱文集團后，不僅對低效業務進行“止血”，而且還不斷加碼新場景，賦能新技術。一個全新的、基于AI技術驅動的“新閱文”出現，是否能擺脫市場的質疑？
一、營收下滑，利潤反增
8月10日晚，國內最大的網絡文學平臺閱文發布了2023年中期業績報告。財報顯示，截至2023年6月30日的六個月，閱文集團實現營收32.83億元，同比下滑19.7%；歸母凈利潤3.8億元，同比大增64.8%。
實現增效的同時，整體營收有所下滑。這個結果看起來是有利好也有利空，但仔細研究后發現，一切也在情理之中。
對于內容平臺來說，影響經營利潤的關鍵因素有兩方面：一是內容的經營效率，二是新用戶的轉化能力。
在內容的經營效率方面，閱文通過優質內容獲取收入的能力一直不錯，但由于開發成本、制作周期等因素，經營效率會受很大影響。在用戶轉化方面，單純追求絕對用戶數的增長，而不考慮用戶獲得成本和單個用戶的收入貢獻這種的簡單粗放的經營思路，也不能真正提升公司長遠的競爭力。
基于此，侯曉楠任閱文集團CEO兼總裁之后，后全力押注IP生態，對低效業務進行“結構化調整”，力求讓所有業務架構圍繞著「內容」發力。與此同時縮減無效的營銷開支，優化分發渠道，同時降低低效渠道比例。
變革的結果直接體現在財報中。
圖源：閱文集團
上半年，兩大業務板塊——傳統在線業務、版權運營及其他的營收均實現下滑，其中在線業務方面營收為20.39億元，同比下降11%，占總收入的比重達到62.1%；版權運營及其他方面收入為12.4億元，同比下降30%。
公司在財報中給出的解釋是，在線閱讀業務表現吃力，是受集團主動降本增效的影響；版權運營收入，則被上半年劇集排期少所拖累。
下降的還包括在線業務用戶的數量，上半年，自有平臺產品及自營渠道的平均月活躍用戶由2.65億人下降至2.12億，同比減少20%。
喜人的一面是，經歷了上半年的蓄力調整之后，閱文夯實付費閱讀核心業務的戰略已經取得了相當的成效：愿意付費的用戶越來越多了。
財報顯示，閱文集團的MPU(平均月付費用戶)達到880萬人，同比上漲8.6%，環比增長12.8%。同時，自有平臺產品收入為17.6億元，環比上漲2.6%，占在線業務總收入超80%，商業化增勢明顯。集團表示，這主要得益于內容的精品化、反盜版措施以及優化分銷渠道。
閱文確實更加注重內容IP，愿意在這方面花錢。從成本上看，上半年閱文的收入成本總額為16.78億元，其中內容成本為7.52億元，占比22.9%實現最高，而上年同期這一數值為7.43億元，占比僅為1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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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源：閱文財報
優質的作品內容也離不開優質創作者這一源頭活水。今年上半年，閱文新增約20萬名作家、35萬本小說。新生代作家也不斷涌現，保持著創作生態的年輕化和新鮮活力，據閱文披露：2023年閱文新增白金大神作家中，90后及95后作家占比60%。
在創作生態可持續性以及對年輕市場的滲透率上，閱文展現出了健康的業務結構。
不難看出，閱文的「降本」本質上在于聚焦優質內容，摒棄數量的粗暴增長，優化渠道分銷，減少無謂的營銷支出。「增效」，增的是IP生態，增的是優質內容。歸母凈利潤大增，正是付費閱讀業務的穩固。
圖源：慶余年官微
侯曉楠也在這次財報中明確表示，有了扎實的付費內容生態，就有了最有效的孵化IP的土壤。財報透露了閱文在IP生態戰略方面的儲備計劃，下半年預計會有四部電視劇，包括目前已經上線的《潛行者》，以及待播的《斗破蒼穹2》《驕陽伴我》《與鳳行》。此外，已經開機的《慶余年2》在騰訊視頻平臺內預約已突破450萬，又是“全民爆款”預定。
二、換帥，變革
侯曉楠，2003年作為第一批校招生加入騰訊，是騰訊最早從零成長起來的管理層。
他曾主導開發QQ農場業務，當時在年輕人群體頗為盛行。此外，他還擔任過移動QQ、QQ空間、騰訊開放平臺等多項業務的管理崗位，在內容生態建設、產品運營、AI技術落地上有豐富經驗。
2020年4月，侯曉楠與程武攜手加入閱文，分別擔任閱文首席執行官和閱文總裁。此后三年，兩人對閱文進行了組織結構和戰略改造，并提出了“大閱文”戰略。
根據晚點的報道，侯曉楠推動了閱文旗下產品的分層、差異，關停了飛讀，解決了閱文同微信讀書的矛盾，重新推出免費付費結合的QQ閱讀。在侯曉楠看來，閱文既不擅長做投放也不擅長做商業化。
侯曉楠與程武推動閱文成長到更為成熟的形態，然而，幾個月前程武卸任，閱文再次走到了轉變的十字路口。
接任的侯曉楠又會給閱文注入哪些新的基因？在一封全員信中，侯曉楠再次重申了閱文的愿景：
為創作者打造最有價值的IP生態鏈，成為全球頂尖的文化產業集團。實現途徑則是永遠以創作者為根本，深耕IP生態鏈和提升商業化能力。
侯曉楠 圖源：IC photo
在他看來，IP生態鏈也一直是閱文的關鍵詞。
以往反復強調“大閱文”的閱文，一直以來都試圖實現IP全產業鏈模式，但「知道IP好，開發卻很少」，究其原因，有內外兩方面因素。
內因：沒能梳理好“內容”與“平臺”的關系。在原先的組織架構下，文學內容創作、閱讀產品運營等部門之間分屬不同的部門管理，不利于實時協作，IP開發的產能有限。
外因：受限于冗長的制作周期，導致開發的割裂、滯后，不僅讓原著粉絲容易熱情下降，粉絲在時間和空間上也分散在不同時期，不同形態，直接影響了IP長期價值的沉淀和兌現。
今年6月，閱文進行了公司成立8年來的最大一次組織變革——成立“內容生態平臺事業部”、“影視事業部”、“智能與平臺研發事業部”以及“企業發展事業部”四大事業部，對各個主營業務進行了更聚焦的分類和打通。
此次變革的一大關鍵詞在于“大平臺”， 特別是內容生態平臺事業部，打通了閱文過去割裂的內容業務與產品業務，使二者得以雙向驅動。
值得一提的是，四大事業部中的“智能與平臺研發事業部”獲得了市場的高度關注，侯曉楠表示，在新的組織架構內，“閱文會打通文學內容創作和各個閱讀產品平臺，并通過AIGC技術的運用覆蓋動漫、有聲、衍生品等多品類內容，提升IP爆款成功率。”
毫無疑問，除了IP生態鏈，AIGC是閱文的另一個關鍵詞。
三、IP要乘著AI的風口
隨著AIGC席卷全球，AI應用通過技術手段大幅優化了生產成本與效率，ChatGPT、Midjourney等通用大模型技術已經向世人展示了它們的神奇之處。
內容產業同樣吃到紅利，以奈飛今年1月發布的一部動畫短片《犬與少年》為例，盡管該短片只有4分鐘，內容平平無奇，但其制作過程中的諸多工序皆由AIGC代勞，大大縮減了制作周期、降低了制作成本。
圖源：豆瓣?
關鍵的是，AI的加入不止于產品制作上的高效，而是通過融合整個產業鏈，讓IP價值更快發揮。
傳統的IP開發流程，一般是網文大熱后才會進行漫改，漫改成功才會進行動畫改編，因此難以同時滿足讀者對文、圖、音、視、衍生品等一體化體驗的需求。而AI的應用可以驅動有聲、漫畫、動畫、衍生等多模態產品同時孵化，實現一體化聯動。
侯曉楠決心抓住這次機會，基于AIGC構建全新的IP上下游一體化生態。他提出「AI是創作的輔助駕駛」，表示將推動閱文“AI+IP”的深度融合，希望能改變以往IP改編效率低、成功率不高、產業上下游割裂等問題。
這背后是閱文多維度擁抱AI的“野心”：一方面，通過AI打通“內容+平臺”，提高風險防御能力；另一方面，利用AIGC為內容創作及IP開發賦能，提高IP開發生產效率，讓IP更有長期價值。
組織變革的一個月后，首份AI答卷完成。
7月19日，“閱文妙筆”發布，這是國內首款網文大模型。在現場演示中，閱文妙筆不僅能夠回答涉及《慶余年》《道詭異仙》等知名作品和網文“黃金三章”等數個問題，而且還交出了頗具“網文感”的內容答卷。
當然，AIGC也并非能讓閱文一步到位。根據侯曉楠的說法，AIGC生成的內容缺乏連續性，且暫時無法通過簡單的步驟將文字轉化為流暢的長篇視覺化內容，現階段還很難參與腳本、分鏡等對創意性、專業性要求較高的環節。
圖源：IC photo
但AI對網文行業的真正價值，需要俯瞰全產業鏈才能看到。閱文的目標是，隨著大模型向多模態持續升級，比如文生圖、文生音頻甚至立體形象，AI要全面融入IP生態，將不同形態的IP開發串聯起來，形成一體化運營。侯曉楠表示，閱文目前已經把AI應用于網文漫改，未來將全面探索有聲、漫畫、動畫、衍生等開發鏈條的AI應用。
從這個層面理解，AI就不再是一個創作輔助工具，而是閱文推動IP產業新變革的第一步。
整個網文產業拐點已至，前方無疑是一片全新的海域。侯曉楠團隊與他的IP+AI故事，能否帶閱文走向一個新階段，可以好好期待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