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 | 曹雙濤
編輯 | 楊博丞
題圖 | IC Photo
還有一天，打工人又將開啟新一年的“作戰模式”。在此，DoNews為大家奉上的春節特輯也進入了終章。
可以說，2024年，是不平凡的一年。
甲辰龍年，作為上古神獸的龍，在國人心中更是有著其他生肖難以替代的重要地位。同時因龍的出現往往伴隨著云騰，被看成祥瑞的代表。基于此，各大品牌方圍繞“龍”元素紛紛“花式整活”，以希望拉動春節期間產品動銷。
但和龍年春節期間熱鬧形成鮮明對比的則是，年輕人并沒有沉迷過年，而是專心求“財”。
01.
求“財”的年輕人，
讓寺廟成為春節頂流
剛剛過去的2023年，“寺廟經濟”迎來大火。如杭州永福寺、上海玉佛寺、臺州龍興寺、廈門南普陀寺等寺廟網紅咖啡，吸引眾多年輕人前來打卡，部分寺廟網紅咖啡更是需排隊2小時。
在春節這樣特殊節日加持下，寺廟更是成為春節期間頂流中的頂流。
如大年初一“靈隱寺人從眾”的話題登上了社交平臺熱搜，不少網友在社交平臺上稱，擠不動根本擠不動，1.5公里的路程我足足開了三四十分鐘。
相關數據顯示，當天中午12點，靈隱寺實時客流量3.7萬人次。激增的客流量，讓靈隱寺管理層只能通過大喇叭勸導游客回家。但即便如此，不少年輕人依然愿意花2小時等待，只為在大年初一為自己、為家人“祈福”“求財”。
圖源：抖音
不僅僅是靈隱寺，北京雍和宮大年初一激增的客流量，讓武警筑起人墻保護游客有序前行和安全。普陀山農歷除夕當天，水上客流量約在4.4萬人次。大年初一15點時，水上客流量激增至9.35萬人次。大年初四南京雞鳴寺前，依然有大量年輕人在門口排隊。
圖源：DoNews
不僅僅是高線城市年輕人熱衷“求財”，下沉市場年輕人更是如此。大年初四期間，DoNews實地走訪河南省周口市淮陽區太昊陵景區，當天中午10點，景區附近的停車場已全部被停滿，景區內更是人擠人。
求姻緣的菩薩我看都不看，財神殿里我長跪不起，更是從網絡照進現實。
圖源：DoNews
圖源：DoNews
而淮陽當地有一種名為壓縮饃的地方小吃，太昊陵景區旁售賣壓縮饃一家不到20平方的門面，租金價格被拍到98萬元。即使位置相對稍次的門面，租金價格也高達41萬。可想而知，春節期間當地的人流量。
圖源：DoNews
圖源：DoNews
每年農歷初五，作為民間傳統意義上的“財神日”。這一天，也剛好是2月14日西方情人節，雖說今年“財神日”撞上了情人節，但二者在年輕人心中的地位卻有著天壤之別。
和往年相比，今年的情人節顯得極度冷清和安靜。朋友圈中曬1314、520、99朵玫瑰、約會晚餐的人少之又少。各大社交媒體平臺、關于情人節的宣傳、爆料也很難看到。甚至有些博主帶貨、測評情人節禮物，評論區也清一色地被網友吐槽。
但在“求財”這件事上，年輕人卻表現出高度的熱情。除正月初五當天很多人的朋友圈被各類“財神”文案刷屏外，來自山西省忻州市五臺縣的張青告訴我們，為了能夠在大年初五凌晨去當地的五爺廟“求財”。
他們一家人下午1點就從家中出發。但因前來“求財”的人實在太多，原本1個小時的車程被堵到三四個小時。到達五爺廟后，發現寺廟附近早已是人擠人。甚至距離較遠的年輕人，大年初三晚上就已出發。
如張青所言，在社交媒體平臺上，根據大量網友曬出的視頻來看，大年初五當天五爺廟根本無法走動。有網友更是戲稱，當天前來“求財”的人至少有一億。
圖源：抖音
不管是2023年“寺廟經濟”的爆火，或是年輕人對情人節愈發無感，以及春節期間熱衷“求財”的背后，本質上還是當下年輕人面對讀書、工作、婚姻所帶來的高壓和內卷。
種種人生困境下，短時間內又無法找到更好的方式進行解決，只能希望通過這種方式緩解自我壓力，完成情緒的釋放和心靈的寄托，以尋求內心片刻的安靜。
正如網絡段子所說：“在上班和上進之間，我選擇了上香。在求人和求己之間，我選擇了求佛。在努力和奮斗之間，我選擇了做法。”換言之，“寺廟經濟”本質上也是情緒經濟的產物。
但從去年喜茶和景德鎮中國陶瓷博物館聯名推出的佛喜系列產品翻車案例來看，商家若想抓住利用好年輕人這種情緒做好營銷工作，也需慎重規劃，避免“擦邊”情況出現。
02.
求“財”的年輕人，
春節期間花式搞錢
如果說去寺廟“求財”是年輕人追求心理安慰的話，那么年輕人在春節期間花式搞錢這件事上，可以說是無所不用其極。
來自安徽省界首市的攝影師王瑞（化名）告訴DoNews，每年春節前后為當地縣城結婚高峰期，當地上檔次、規格相對較高的酒店，六七對新人結婚也屬常態。但小縣城和大城市不同的是，能夠拍出專業大片質感的攝影師極其匱乏。若遇到類似農歷初六、初八、初九這樣的結婚好日子，好的攝像師更是難求，一場婚禮跟拍價格更是水漲船高。
雖說小縣城結婚跟拍很累，尤其是遇到新娘和新郎家距離較遠時，基本上早上六點多就要從新郎家中出發接親，這就意味著自己必須在早上4點多時達到新郎家中，拍攝一些接親前的照片。一個上午跟拍下來，除拍到各類攝影器材電量所剩不多，整個人也幾乎累癱。
但整個春節期間，自己前后承接了10場婚禮跟拍。按照單場1300元，熟人1100元的價格計算，前前后后賺了一萬多元，相當于當地普通打工人兩個多月的工資。
和王瑞做婚禮跟拍搞錢不同的是，來自上海的張明（化名）在春節假期期間選擇通過幫鏟屎官代養、照看寵物搞錢。
張明表示，國內一二線城市養寵家庭極多，但因這些城市為典型的人口流入型城市。每年春節期間，大量鏟屎官紛紛返鄉過年。尤其是今年春節前夕全國多地遭遇暴雪、凍雨等極端天氣。很多鏟屎官即使想開車帶寵物回家過年，也顯得有心無力。
圖源：《中國寵物行業白皮書——2022年中國寵物消費報告》
同時相比于鼠、蜥蜴、魚等有較小空間就能生存，且日常不需要過多互動的寵物，貓、狗等寵物體型較大而又活躍，需要運動空間，也需要更多照顧與陪伴。
而且早在今年春節前夕，上海許多寵物醫院和寵物店的寄養費用上漲了40%。有些寵物標間收費更是高達600多元/天，SVIP價格飆漲到1400元/天，這一價格甚至超過五星級酒店都貴。可即便如此，也早被訂購一空。
多重因素疊加下，鏟屎官們只能找人幫忙代養、代照看寵物。市場需求的存在疊加自己也是一名鏟屎官。讓自己春節期間放棄了返鄉過年，干起了寵物代養的兼職工作。
這個工作分為兩種，一是和鏟屎官們約定好時間，到鏟屎官家中清理貓砂、幫忙喂食、梳理毛發、遛狗等，收費標準為50元一次，若是距離相對較遠的話，來回打車費用由鏟屎官們報銷。
二是因有的鏟屎官不想讓陌生人進入家庭，因此他們返鄉前就提前把愛寵放到自己這里喂養，且鏟屎官會提前準備好愛寵所需的口糧、玩具、衣服等。收費標準為180元/天，整個春節假期前前后后收入大概在8000元。
事實上，王瑞和張明只是眾多年輕人春節期間搞錢的縮影。他們中有的騎著三蹦子在鄉鎮和縣城市場，或賣煙花或賣年貨或賣春聯。有的在大城市通過組局“搭子”生意，為在大城市不回鄉的年輕人提供情緒價值。雖說搞錢方式不同，但在“求財”這件事上，卻沒有年輕人選擇“躺平”。
03.
求“財”的年輕人，
為避免被催婚選擇加班
和張明選擇通過兼職搞錢不同的是，國內某快遞企業客服主管李偉（化名）告訴我們，今年春節期間，快遞企業仍沿用此前的快遞不打烊服務模式。根據公司規定，春節期間值班員工發放三倍工資。假期結束后，值班人員可申請調休。
基于此，自己也選擇春節期間值班多賺加班費。畢竟多搞“財”，滿足自身的情緒價值，遠比其他更重要。且一想到返鄉過年，28歲來自農村的自己，不可避免地就會被父母瘋狂催婚，安排各種相親局。
但在婚姻這件事上，自己卻相當理智。暫且不說自己農村老家結婚需要同時承擔高額的彩禮、房子、車子，以及結婚的各種支出。一想到婚后婆媳矛盾、輔導娃寫作業時雞飛狗跳的場面，自己本能地對婚姻就有所抗拒。
事實上，和李偉這樣春節期間抗拒父母催婚，而選擇加班的年輕人不在少數。抗拒父母催婚的背后，本質上是兩代人在婚姻這件事上，價值觀完全不同。對于70后、60后、50后以及更往前的人，相似的生活環境、相似的興趣愛好，很容易讓“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從理想變成現實。
但對于90后、95后、00后而言，他們處在國內從農業社會迅速向工業社會轉型中。尤其是對于即將成長起來的05后來說，更是出生、成長國內互聯網和AI爆發時代。
現代化進程的加速、社會思想的愈發開放、個體家庭成長環境、面臨壓力、興趣愛好的完全不同，讓每個人本能地選擇在不同角色之間穿梭。能夠遇到志同道合，真正懂你的人越來越少。甚至在大數據算法加持下，AI或許比男/女朋友還要懂你。
父母無法理解年輕人對婚姻的態度，又疊加國內下沉市場，尤其是中西部農村地區，仍是一個熟人社會市場。熟人社會下，大家最怕的就是來自鄉里鄉親的指責和口水，這點從每年春節期間另打工人最怕的就是“農村情報站”側面也能證實。
而且在下沉市場，甚至農村地區，當地仍有著很重的傳統觀念，一旦誰家孩子到了適婚年齡，仍不選擇結婚，很容易被看成“異類”。基于此，父母為減少熟人對自己、對自家兒女的指責，只能通過各種方式來催婚。
隨著越來越多像李偉這樣的年輕人，對婚姻態度的逐漸轉變，和婚姻綁定的“愛情經濟”“舔狗經濟”也變得愈發蒼白無力。這點不管是從去年七夕期間“舔狗經濟”的崩盤，或是上文所述今年情人節的愈發冷清均能側面證實。
而當年輕人不愿意在愛情上投入過多時間、精力、金錢后，他們也逐漸從悅TA向悅已轉變，更注重滿足自身情緒價值。中國青年報數據顯示，讓自己保持心情愉悅，是情緒化消費的主要原因（29%），其次是作為枯燥無味生活的調節（22%）。
結語：
春節或許還是那個春節，自始至終從未發生過改變。如年輕人春節期間“求財”讓寺廟成為頂流，這何嘗不是新春期間祝福自己、家人、朋友的另一種方式呢？既然如此，我們也希望大家2024年皆能暴富。
